无论是不是虾,你粉这个人就离我远点,别给双方找不痛快。

【EC衍生】雪-拥雪而归

*笔者只是查了一下巴黎会不会下雪,如有不符请看做私设🌝
*⚠️有英文对话,汉语太违和,用词不当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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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后,他们才结束了作为变种人左右为难的处境,在巴黎租了一间小房子,打算小住一段时间,起因是Charles难得提意见,说想去那里看看。

这是十一月刚结束的时候,Erik作为基诺沙名义上和法律上的统治者,虽然已经不需要时刻待在那里,但他偶尔仍会回去处理一些杂务,Charles决定从某间大学辞职后,便开始帮Erik管理一些基诺沙的琐事,左右也没人介意他们头儿和曾经敌对组织头目那点不言而喻的关系,因此相安无事。

这一天,天空积了很厚的阴云,像是随时会降下一场大雨,基诺沙的学校需要检修设备,孩子们都聚在Erik不常来的住处,由Charles给他们讲课、讲故事、讲道理,总之就是让他们安静下来,别把过剩的精力发泄到建筑工地去。

Charles从孩子们的包围中直起脊背,透过玻璃窗看向还在学校充当监工的Erik,几个变种人操纵着水土建材在一旁帮忙,这种场景如今已经不算稀奇,或许正是这副平静的画面终于打动了相关决策者,在争执了相较过去近一个世纪稍短的时间后,世界各地的变种人总算好过了许多,这让他们兴奋了很长时间。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所有人都回家去吧,可能会下雨,路上小心些。”

Charles送走最后一个孩子,转动轮椅来到学校附近,“Erik,怎么样了?看天气快要下雨了。”

Erik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示意工头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才扔下安全帽,一边走向Charles一边拍掉身上的灰尘,有些责怪道:“你怎么过来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Charles眯着眼睛笑起来,没有告诉Erik他很喜欢这样不依赖超能力的生活方式——就像普通人类的生活。

当然,他也知道Erik并不是真的责怪他,只是不想让他太靠近工地罢了。

“不顺利吗?”回去的路上风似乎更加强劲,茂密的树丛被狠狠压制着,吹得人脸生疼,Charles有些担心。

“嗯,恐怕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继续,就当做提前放假好了。”Erik帮Charles把他脖子上的围巾仔细围好,俯身亲吻他的唇角,两个人不约而同笑起来,“正好我们可以早点去巴黎。”

“好。”

 

这一年冬天,巴黎下了很大的雪,雪团子不紧不慢地飘下来,凯旋门、埃菲尔、塞纳河,几个地标都淹没在白花花、暗沉沉的光影里,看不分明。

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度,但相比更靠近北极圈的德国,巴黎的冬天其实并不难熬,而尽管如此,Erik还是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长长叹了一口气。

Charles发烧了。

气温降得突然,Charles一向疏于照顾自己,而Erik对天气变化又不甚敏感,再加上他本身经历过各种环境的捶打,早就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纸片人了。Charles当然也不是,但他还没有强壮到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在冷风中吹半个小时还能活蹦乱跳的地步——即使他们都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发烧的人其实没有多迷糊,吃过药后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但自控能力下降得厉害,平日里的开朗热情、善解人意像是弃用的面具,被通通藏起来,怯懦如同破土而出的笋芽,迅速占据了他全部心神,被子毛毯一层一层卷在身上,半张脸埋在被褥里,只露出一脑袋凌乱的卷发。

Erik几次尝试把他闷得通红的脸剥出来,没一会儿他就旧态复萌,也不说话,像是失去了壳的蜗牛,不得不暂时用厚实的被褥把自己保护起来,捱过这一阵轰轰烈烈的寒冷。

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Erik只好脱了衣服尽量放轻动作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不可避免放进了点空气,Charles嘟嘟囔囔地说冷,皱着眉只知道把自己蜷得更小,埋进更深的被褥里,恍惚中只觉得那一点微凉的空气直灌进心里去,浑身止不住颤栗。

Erik一把把人抱住,这人嫌他身上沾着冷气,手脚不安分地推拒,奈何使不上力,被强硬地按在硬邦邦的怀抱里,挣动一会儿后被男人身上源源不绝的热量烘得舒服了,又自觉伸手抱住他的腰,八爪鱼一样缠上去,松开眉宇沉入睡眠。

房间里热气开得很足,床上两床被子,怀里还有一个温度偏高的人形暖炉,Erik为了不惊动好不容易睡熟了的人维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先出了一身汗。

目光溜过光洁的天花板,瞥见挂着两人合照的墙面,掠过床头柜上忘记收起来的黑白棋子,最后还是落到Charles身上。

Charles很少这样亲密无间地贴着他,即使有时做的狠了,在缓过劲后也会稍微退开一点距离,但Charles并不排斥他的拥抱,因此Erik从未在意过这一点不同寻常的小习惯,只当是他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骄傲作祟,况且,有时候在床上贴的太近,往往会落得无法收场的结局。

不过现在Erik有一点后悔,心爱的人全须全尾被自己裹在怀中,肌肤相亲的感觉太过真实,温热的呼吸仿佛打在心上,心跳隔着皮肤渐渐调至同一个频率,睁眼闭眼间,视野中满满的都是他,他舒展的眉眼,他恬静的睡脸,他因为发热而愈发鲜红的嘴唇,他略显纤瘦的骨骼和覆着薄汗的皮肤,异样的充实感忽然填满了四肢百骸,Erik觉得自己在云端漂浮,饱满的云朵一片一片飘过,风轻柔地拂过脸颊,阳光炽热有点烫人,却勾起了骨子里那一点慵懒。

Charles是他的光,是他的生命之火,是万千世界挑出的好,让他忍不住喜欢,贪恋。

 

来巴黎之前,Charles并不开心,但也不明显,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Erik曾企图通过下象棋的方式套他的话,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他选择性遗忘了心灵感应者对自己情绪的把控能力,尤其是这个心灵感应者如此出类拔萃。

那时Charles刚从学校辞职不久,Erik以为是他在学校里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还特意瞒着他去学校查访了一段时间,但事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Charles依然是那个耐心十足、和蔼可亲的教授,但是,Charles对着一本封皮磨损严重的书静坐一整天时,又在想什么呢,神情那样失落?

可惜没过多久,Erik就不得不赶去基诺沙主持大局,虽然Charles闲来无事就跟着一起去了,甚至提出在回去之前,想去巴黎小住一段时间,或许还可以过个圣诞节,但Erik一直没找到机会提出自己的疑问。

抵达巴黎的第二天,Charles就躺在床上起不来,高热来得凶猛,一向精力充沛的人难得神色恹恹,让Erik好一阵心疼,一时也忘了纠结Charles似是而非的心事,这会儿这人睡了,倒是空出时间让他好好想想。

年轻时几乎没人相信他们真的会走到一起,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信,尽管一直有人说他们天造地设。

那时他们固执己见,野心勃勃又骄傲自负,但凡见面就要搞得乱石横飞头破血流,打着帮助变种人的旗号,反省起来却更像是不服输的小孩幼稚又夸张的攀比,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对方的错误,反而把无辜者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起初Charles的确消沉了一段时间,但他很快就重新生机盎然起来,Erik不是多细心的人,更不知道要怎么避开他的伤口吐露心迹,想知道他的想法又担心词不达意弄巧成拙,几次话溜到嘴边,都被他生硬地跳了过去,还是Charles实在受不了他过于聒噪的思维活动而主动坦白。

他们顺理成章地就此进行了一次严肃的对谈,Charles认真告诉他,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放下那些愧疚和自我怀疑,但他会努力去弥补心中的遗憾。

他们都不是会停留在原地的人,也早就过了能自怨自艾的年纪,但Charles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走在高空钢丝上的恐高症者,那些不幸的发生如同横冲直撞的风和脚下深不见底的峡谷,没有意识到时他可以自信满满昂首阔步,一旦察觉,便没法不束手束脚,他依然能走下去,只是背负着十二万分重的枷锁。

Erik对他的变化心知肚明,每个人都逃不开命运的捉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可有时候就有那么一点点难过,让人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他觉得好一点,和装睡的人叫不醒一个道理,太清醒的人也无从宽慰。

他偶尔会强烈希望Charles不要那么理智,任性一点,胡搅蛮缠一点,脆弱一点,不要把自己活成一个军队,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不是Charles了。

他更不愿意强迫他再做什么改变。

 

窗外的雪一直在下,没有刮风,车辆缓慢挪动,因此格外安静,纷纷扬扬的雪,把混沌天色调高了一个亮度,到傍晚时分,Charles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一些,窝在Erik臂弯里睡得无比安稳。

Erik把自己挪开一点,迅速将被子填进两人间的缝隙,在他仍然湿热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手轻脚进了厨房,不消片刻就端着一杯热牛奶和几片咸面包回来。

兴许是睡饱了,Erik放下东西的声响惊动了床上的人,迷迷瞪瞪地把脸转向他,半长不短的棕发懒散地铺在枕头上,莫名像太阳底下刚睡醒的小猫。

“ Hey kitty, have some milk. ”

Erik拧亮床头灯,暖色的灯光笼罩一方如蜜天地,他一条腿跪在床边,伸手梳理猫咪Charles蹭得乱糟糟的头发,话音带着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柔软笑意。

“ How dare you, Erik, how can you say such shame! ” Charles笑着把枕头压下去更深地凹痕,被子里的躯体蠕动了一下,声音模模糊糊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一簇蓬松的蒲公英,忽悠在心口碰了一下,散开满天小伞。

“ Well, there’s another one. ” 

Charles撑开一只眼睛,浅色的漂亮眼珠转动一圈好奇地看着他。早上Erik没顾得上刮胡子,下巴冒出一圈浅浅的青色,暖色调的光线半明半暗地扑在他脸上,模糊了他原本线条锋利的面部轮廓,头发张牙舞爪地在空气里支愣着,身上还沾有一点朦胧的热牛奶的香味,没来由地让人想起因纽特人低调又暖和的雪屋,它与别处的雪地一般无二,即使是夜晚也不会透出一丝光亮,更鲜有人目睹那雪屋里面,住着怎样强悍、坚韧、勇敢的灵魂。

Charles被这不可思议的美丽力量捕获,于是他问: “ What? ” 

“ Ich liebe dich. ”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语言,翻译过这句话?从亚当夏娃幕天席地的第一夜过去,人们不厌其烦地用各种文字、各种绮丽的故事去歌颂它诠释它,用鲜花、亲吻、婚礼,乃至做爱来证明它,它是禁果也是良药,让人奋不顾身,也让人生命长青。

它是世上最落俗的一句话,然而有时候最简单的,又最轻易动人。

Charles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只有嘴角习惯性上翘,他觉得自己的感冒有恶化的趋势,甚至波及了其他脏器,否则他的心跳不会这么紊乱,鼓出的血液以一种堪称鲁莽的速度涌进大脑,让他本就一塌糊涂的脑子仿佛胀大了几圈,眼神经遭到无情压迫。意识到Erik脸上的表情应该被翻译成懊恼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满脸泪水,被不得其法的粗糙手指一遍一遍抹去。

……

“ Umm, I’m sorry? ” 

Charles在Erik的帮助下慢腾腾地穿好衣服,接过他递来的热毛巾擦脸,鼻音愈发严重了,他捂着脸,难得感觉到一点羞赧。

“ For what? ” 

Erik抽出毛巾控制着金属钩子将其丢进浴室,把尚且温热的牛奶和面包片放进他手里,倒好热水托着两片退烧药坐在床边,活像个严格的医生。

“ Many things, maybe. ” 

Erik看着他颇为痛苦地吃完饭喝了药,放任杯盘堆在床头柜上,把Charles按进床褥里,自己手脚麻利地在他旁边躺下来,把人抱了个满怀,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说: “ You say ‘ I’m sorry ’ too much, and you don’t know why you’re sorry, but you do mean it. Charles, you’re amazing. ” 

Charles的确不适应床榻上的拥抱,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不少,他也可以在夜店跟随便什么人调情,开任何程度的玩笑,却无法应对与Erik相拥而眠这件事,这样仿佛被全然接纳的动作让他无所适从,Erik近在耳畔的声音更让他脑袋空空无法思考。

他像个笨拙的孩子,在得到一只惹人怜爱的幼鸟的亲昵时,手足无措不敢动弹,怕伤害它,怕惊飞它。

怕挨得太近,又失去他。

Charles恍然大悟,长久以来萦绕在心间的忧虑原来是逃不过的陷阱,他爱着很多人,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得不离开他们,唯独Erik,是他曾不敢奢想、又不愿勉强的人,是一次次背道而驰却终于失而复得的人,但凡珍爱的,但凡失去过,就会恐惧。

多年前的那个下午踏过琐碎流光一路风尘跌进他空濛的脑海,他从没留意到,那天的天气如此晴朗,阳光像是晶莹的粉末均匀散布在空气中,咖啡的香气和似有若无的花香被提着象棋盒走来的人搅拌成一杯香草拿铁,有些过分甜腻了,以致于让他轻视了“家”这个词的含义,这一轻视,竟然把自己困在家门口彷徨这么多年。

“ Will I lose you, Erik? ” 

“ You can find me whenever you want. ” 

哈,意料之中的回答。

Charles放弃抵抗不停催眠自己的药效,心满意足地搭上Erik的腰。

 

第二天天气放晴,Charles坚持自己已经好了很多,拉着Erik穿过大半个巴黎找到那间还顽强开着的咖啡店,他们这次没有下棋,只是坐在角落里,透过玻璃窗注视着清天白雪中来往的路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圣诞节他们没能在巴黎度过。Charles想来一次年节旅行,弥补年青时未能施行的愿望,Erik竭力证明圣诞节前后天气有多寒冷,提着一大箱厚衣服旅行有多麻烦,以及年节时的出行工具有多拥挤……但谁让Charles是Professor呢,他还有眼波攻击加成。

Erik捂着眼睛叹气。

他们离开巴黎的那一天,阳光灿烂,天空却飘着雪花,太阳似乎失去了对这白色精灵的威慑力,它们折射着耀眼的光,悠悠荡荡划着圆满的舞步降落,甚至都没能铺成薄毯,却给这座已经洋溢着过节气氛的浪漫都城添了一分奇异的温柔,每一条街道都诉说着回家的缱绻意蕴,至于他们一路上的种种笑料温情,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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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太阳下雪笔者是亲眼看过的,一直很喜欢那个场景,所以拿来用了……

*他们路上的故事可自行脑补,写是不可能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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