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不是虾,你粉这个人就离我远点,别给双方找不痛快。

【EC】花-有花不谢

*时间线按照电影播出顺序,老三部除外

*上一篇是风,本意是写个风花雪月的段子系列,发现脑洞不太够用2333

*这个长度对我来说有点意外,希望大家不要嫌弃ღ( ´・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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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k对花朵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那东西就像银河系八大行星一样,只是一堆印在纸上的名词,无所谓了解,无所谓不了解。

事实上,他只对分辨变种人和普通人以便达成自己的野心感兴趣。

在刚认识Charles时,他不能免俗地沉浸于这个小个子男人的温柔里,他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拒绝他,他的温柔,他恰到好处的调笑和关切,无不让人魂牵梦萦,但小半生的流离斡旋早已把他训练得足够警醒,以及理智。

因而在短暂的沉迷后,Erik很快就用足够的凶狠给自己裹上一层屏障——一如他后来那个饱受诟病的头盔——但他并未成功让自己如同过去的小半生一样潇洒如风地离开,还能再看着那两片殷红的唇瓣在自己面前展露飞扬的弧度,Erik认为这一点妥协不算什么,他乐意至极。

至少在那次明面上下着棋言语间却暗流汹涌的夜谈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天真的少爷,无知的空想家,愚蠢的理想主义者。Erik在心里如是评价。他根本不知道人类对变种人的恶意能有多么无微不至。

但他很小心的把这些心思藏匿起来,并且默契地避开了与Charles继续进行变种人未来归处的辩论。无论他承不承认,他不想太早离开Charles身边,这个念头自浮出潜意识就再也没有沉下去过,且在此后的数个十年中愈发明晰,撩拨着他那颗不甚敏感的心。

对此,他一意孤行地认定Charles是一株月桂,娇俏的花簇和甜蜜的香气暗藏无尽诱惑,而他竟然对此毫无防备,甚至自投罗网?

跟自己较着劲的Erik不能忍受有一个人能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影响,肖的冷酷在某种意义上被他锻成自己的武器,他企图蒙上眼睛肆意杀戮,对无辜者的惨叫充耳不闻。

这将是对你的惩罚。

Erik被Charles扑倒在沙滩上时,满心恶意几乎要破口而出,尖啸而至的子弹突兀闯进回忆,他憎恶子弹,就是这块小小的金属把他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无论这金属背后是什么人,都要为飞出枪膛的子弹付出代价!

可是,Charles……

为什么是Charles?

花朵于盛夏时节垂下花冠,蓝色翅膀的蛱蝶从枝头跌进尘埃,天空像海面一样波澜起伏,声嚣于重重水墙后尽谢飘零。少年时的恐惧与焦灼在那一瞬张牙舞爪扑向他,狠狠撞上心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散开大片的空洞和茫然。

-不是她干的,Erik,是你自己。

-我想你和我一起,我们有同样的理想。

-我很抱歉,但不一样。1

月亮隐去华光,翠绿的枝叶蒙上阴翳,花瓣染上焦黄的颜色,Erik听到叶子坠落的声响,他没料到神话中象征和平的月桂树花期如此短暂,随即他意识到,原来是时候离开了。

 

与Charles重逢的地点并不令人心情愉悦,但从纯白的塑料监狱中出来后能立刻见到他,Erik忍不住露出一点微笑。

棕栗色的鬈发长长了,柔软地垂在肩上,下巴意外地蓄了一圈胡茬,轻轻浅浅簇拥着他习惯性紧抿的嘴唇,红玫瑰的花瓣一夜之间异变成浅粉色,缺水似的微皱着,四周仍有暖光熹微笼罩,却只照亮满园阴霾,仿佛那日滩头初显端倪的阴翳在他人事不知的年岁里,悄然吞没了他生命中第一簇鲜花,让它慢慢一步一步从希望中陷落,给予光亮的同时附赠百倍暗影,让它在尘垢中恹恹而生。

Erik的目光贪恋花丛每一丝相比记忆的不同,企图从中解构他漫长的、踽踽独行的时光。

花丛却对他竖起尖锐的刺。

荒芜的花园只剩下终日游荡的幽魂,最后这一丛晦暗的花朵无视每一位心思叵测的闯入者,唯独对这缺席了十年的故人露出尖牙。像是被精心照料的盆景毫无预兆地被遗弃野外,风雨呼啸十年,把他珍爱的叶片果实撕扯得七零八落,而他全部无力和悲愤都只能在姗姗来迟的旧主面前喷薄,假使他还爱他。

Love? Oh yes, love. 

端着棋盘走向他时,Erik发现自己正处于久违的平静中,有浪潮绵长轻柔的拍岸声,他的灵魂在色彩明艳的花园中安睡。

于是,不近人情的钢铁对收敛了尖刺自我封闭的玫瑰花说起离开的初衷,说起花儿放在心里疼惜而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孩,说起明媚的、痛苦的、因蒙上沙尘而只能笼统概括的过去。

-对不起,Charles,以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2

春天的气息从棋盘上蔓延开去,春雷滚地,春风彻骨,最后一场薄雪化作春水,润泽了干涸的土壤和根系,玫瑰花瓣凝结出寒冽初春第一颗露珠,在光影仄仄中再次与曾穿透了自己的筋骨、给自己带来永生伤痛的金属告别。

多奇怪,身上彼此造成的伤口纵横交错,血迹斑斑,当初一眼深陷甘愿沉沦,迫切靠近又苦不堪言,仍在转身前,隔着杳杳烟尘,于明晦交错处道一句再见。

再见,我的朋友。

如同许下一个未定时效的承诺,于线段般的寡淡分离后聊作念想。

 

就Erik的性格而言,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对任何事都刨根问底的人。

母亲离开时,他扪心自问过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拥有这样诅咒般的能力,为什么是他遇到了肖,没有回答。直到遇到Charles。他从深重的自我厌恶中挣脱出来,甚至悄然生出一点馨甜的喜悦,那些凌虐般的索问好像都有了答案。

母亲无疑是最重要的,即使随之而来迁延一生的苦难,而如果那是遇到Charles要付出的代价,他不知道重来一次他是否会做出选择,又会做什么选择,他只是庆幸,庆幸自己得到了赦免,在做好了所有罪有应得的准备之后。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珍惜与Charles共度的每一刻,如同珍惜母亲,和家的回忆。

而上帝的怜悯昂贵而菲薄,Charles的受伤在他陈年的伤口上添了更深更重地一刀,他感受到了恐惧,企图弄明白为什么是Charles?为什么不是那些忘恩负义的人类?为什么不是对变种人赶尽杀绝的研究员和政客?为什么偏偏是Charles?

依旧没有回答。命运如此无常狡猾,它乐于看见痛不欲生的挣扎,从不理会质问。

上帝将如何惩罚他亲自流放的罪人?

Erik不愿凭空臆测,他强迫自己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曾言及的宏伟蓝图,忘记……对Charles的留恋和关切,让自己成为一个离群索居的普通人,搭建木板修饰成家的模样,做一份刚好糊口的工作……这样的平静,像极了他曾在Charles身边感受过的心情。他偶尔会猜测,Charles是否还在他的伊甸园里做校长?或者和那个探员小姐住在比他这里更大的庄园里,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平静使他放松了警惕,尼娜……他的天使,本应乘着鹿与鸟儿在林间歌唱,只因那一刹那的疏忽哑了喉咙,断了翅膀。

-为什么是我的女儿?为什么是我的女儿?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就该如此吗?3

他不再奢求回答,命运已经向他露出得逞的笑容,他只需要去粉碎它,所有答案不言自明。

他不在意人们又给了他什么罪名,不在意又是谁要统治世界。当Charles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暌违已久的幻觉再次惊动了他木然的灵魂,橙黄色的花瓣次第舒展,占满了他的视野,巴掌大小的花盘烨烨向阳,温暖,安定,强大而包容,充满希望,折下的阴影里却满是饱含恶意的伪善,Charles,你怎么可能体味我的痛苦?

他看到永夜一样的黑色从花瓣尖端丝丝渗透,饱满的花瓣由内而外散发着漆黑的光,更加华贵,更具诱惑,戾气丛生犹如恶魔殿堂前的招徕者。可紧紧收拢的花心处,却隐隐透出一点暖色的光芒,如豆灯火,戚戚曳曳,像国王头冠中央的宝石,点缀于华丽的黑丝绒上,冶丽得惊心动魄。

也圣洁得容不得丝毫玷污。

-We need you, Erik. 4

如果你说有一天,Erik会相信希望,那一定是调皮的女孩拙劣的恶作剧。但即使是罪大恶极的凶徒,即使是最离经叛道的怪胎,他也曾感受过这世间最纯质的爱意,在看到希望时,仍会选择一路随行。

黑夜褪去了,记忆忽然像梦一样混沌,热烈的花香再次迷惑了他的灵魂,可这次他依然甘之如饴。橙金色的花瓣中央沁出一丝鲜红,Erik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Charles再一次受了伤,如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依然拒绝Charles隐晦的邀请,也许是尚未干涸的苦痛血痕,也许是无颜面对Charles全然的信任,也许他只是还没做好与他朝夕相对的准备。

但离开时,他知道自己接受了大丽菊的祝福。

 

有什么花永开不谢?是假花。

你看,分明是假的,有时却能比真的流传得更加广远。

Erik并不了解花草,他漫长又混乱的已生生命不足以为这种娇嫩的生物提供生存条件,他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抑或品味花朵的颜色气味,虽然他一直不厌其烦地应付Charles每一丝变化。

开始着手在基诺沙开荒时,指点江山的气魄不得不百般收敛,雕琢成一方侯爵,将筹谋天下的手段都用来调配房屋土地、柴米油盐,他不知道管理一座学校是更轻松还是更艰难,他也没空去想。

简单的社会更不容易催生复杂的人格,但Erik不能保证招揽来的变种人没有人类的劣行,尽管他们都曾深受其害。因此,在勉强温饱后,面对高高低低的集装箱住所,他少有地感到踌躇:知足并不困难,前提是有时限。一成不变的现状无法让他们永远满足,毕竟这些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可富庶之后呢?

正为此焦头烂额时,凤凰女的造访让他瞬间回到烽烟浴血的战场,然而卸甲的将军早已冷却争胜的血,他不再热衷大场面,只求简单高效,竟然也学会了点到即止。

他从她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迷惘,怀疑,不安定,她已是惊弓之鸟,企图找寻一处休憩之地,却无法容忍任何一点异响。

她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必将毁灭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但……Charles呢?这个孩子的问题他不是最擅长解决的吗?如他Erik Lehnsherr, 如Logan. 

电线尚且只能供给收音机使用,他的耳目没有传来更新的消息,那么就是最近几天里发生的事。

那个女孩死了。

那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人,曾也天真良善,有着与她哥哥相似的、充满希冀的眼睛,在历尽鲜血和争斗后,温室的花朵表现出令人意外的果敢与坚强,长成一棵顶天立地的云杉,郁郁葱葱,为徘徊的人们提供竭尽所能的指引。

Erik很晚才明白Charles那样看重她的原因。她几乎是两个人的集合,并不信任人类,也不偏执拒绝,保持着一个仅供对视的距离,伪装无害——她天生擅长伪装——而这个女孩死了。

他从不因死亡介怀,但Charles……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渴望听到Charles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hello”,他希望看到他任何一个表情,好断定他仍在西彻斯特好好地盛开,在空中楼阁也好,在避世桃源也好。

那个夜晚,夜色浓重,Charles依然出现在他身后,企图阻止。

他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论凤凰做了什么错事,首先都是他的学生,接受他的教养和指引,因此所有的错与罪都应当归咎于他自己,而非一个被上天赋予独一无二的美后残忍抛弃的孩子,可是Charles,你要怎样面对自己,和那个夜夜入梦的女孩呢?

Erik曾以为自己只有满腔恨意,复仇就是他活着的价值所在,Charles告诉他,他还有爱,有一切世间本就存在的美好。

他相信,因为他所见最美好的,正因不自知而不可方物。

在某些细雨沥沥的闲夜,他会突兀地想起Charles,会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早已领略最丑恶肮脏的心思,善意与爱却仍然仿佛取之不尽,他值得一切赞美和珍爱,却偏偏忍受着没有尽头的苦难。

他如此美好,而不真实。

此时此刻,Erik忽然很想问问他,Charles,你恨过谁吗?

你的学生被逮捕,关在研究室里饱受折磨,你引以为傲的X战警先是被冠以污名,后又被当做召之即来的刀,你信任的人类一次一次背叛你,伤害你,你悉心保护的孩子不明真相憎恶你,羞辱你,Charles,你可曾,有那么一瞬,恨过谁吗?

多年前,蓝色西装的你喜怒分明,热烈饱满,像醉人的酒,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你也颓靡,愤怒,对周遭的一切怀抱敌意,却如烈酒爆燃,华光璀璨。Charles,你的爱如此广博,相应的恨都给了谁?你的锋芒又是被谁折断?

真是讽刺啊,你背后曾拥众万千,如今怎么沦为孤王?如同花丛中最鲜妍的一朵,在肃煞百花后仍独自鲜妍,无数人为你赞叹,你也自信于自己的芬芳,直到落满灰尘,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不过是一枝做工精良的假花,供养自欺欺人的香气,与围观者虚与委蛇,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常开不败。

Charles,你愿不愿意让我看看,你裹藏在重瓣里的花蕊?

巴黎的阳光,空气,咖啡店和花台,都浸淫着数百年的浪漫与温柔。

Erik远远看到那个褪去所有光环的背影,想起火车上他呼唤凤凰时掩不住的惶急,和无能为力时的淡淡绝望。

这摇曳了半个世纪的花枝摇摇欲坠,如遭虫蠹,那宛如神的意志一般想要守护的心情,似乎在这一战中损耗殆尽,本应鲜嫩的花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海藻一般纠集的愧疚和厌恶朽蚀,空留塑化的躯壳,在阳光鲜花中冷暖无知。

人类究竟值不值得信任,是长久以来他与Charles争论的焦点,他想起火车上紧急关头帮他们解除桎梏的人类警察,第一次放下了揣测。即使他依旧不相信他们,但不可否认,他们总有如同贪婪和善变一样固执的纯良。

Charles,你的信任终究没有被辜负,你不自知的美好拯救了许多人,却不能消弭你归拢于自身的怨恨,这不公平。

-很久以前,你救了我,然后给我一个家,我想回报你。

一局就好,念在往日情分。

我会手下留情。

-你才不会。5

My old friend, my love. 我当然不会。

 

不公平的事太多,对Charles尤其如此,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么Erik也可以不提,但他斑驳的花瓣,朽烂的心蕊,稀薄惨淡的气息,终将在他熟稔的花园中休整重生。

什么花永开不败?

Erik不了解花草,但他说,每一年都有花盛开,颜色不一样,香味不一样,品种不一样,都无所谓,他知道那颗盛开的心永远都在,永远一样,他只需要学会去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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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XFC-沙滩离婚

2:XDFP-飞机家暴

3:X-Apocalypse-尼娜意外死亡

4:X-Apocalypse-脑内剪辑

5:XDP-巴黎求婚

我自己还是比较满意这篇文的,里面有一些小心思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能看出来,请大家不要大意地留下评论吧!!✿✿ヽ(°▽°)ノ✿(是的我就是骗评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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